用户2819763878349田
西安事变中的张学良,有几个瞬间相当精彩,“智谋勇”一个不差,与之相比,蒋介石倒给人相形见绌,不过尔尔的历史既视感。
1936年10月底,张学良与杨虎城私底下已经交谈过“捉蒋”的话题,也就是说,从这个时候开始,他的脑子里已经有了“捉蒋”的念头,但是,自蒋介石1936年12月4日来到西安临潼,每次见蒋,张学良都是“哭谏”,尤其是已经下决心准备“捉蒋”了,见到蒋介石,还是哭哭啼啼的。
“哭谏”其实是张学良的一个精心设计,一开始是真哭,有参照《借荆州》中刘备的意思,想以此来打动蒋介石,但后来再哭,就是表演了。通过不断地在蒋介石面前“哭谏”,很自然地,他让蒋介石产生了一种错觉:一个劲地胡搅蛮缠,这个小东西就没有时间去动坏心思了,更不可能在背后搞什么阴谋诡计。所以,西安事变发生前夕,陈诚来报警,蒋介石本人也注意到了一些疑点,但他没有逃跑的念头。甚至他遭到张贤弟的卫兵追杀而狼狈逃窜时,依旧认为这是叛军所为,急切地盼望张学良能来救他。
蒋介石到了临潼之后,他的专列就停在临潼车站,随时待命。如果发生意外,在卫队的护送下,蒋介石很容易登上专列逃命,在这种情况下,再想“捉蒋”就难了。所以,张学良必须解决蒋介石专列的问题,既要让它动不了,又不能引起蒋介石以及身边人的警觉、怀疑。
在这个环节,张学良又唱了一出好戏。
12月6日,也就是蒋介石专列停在临潼车站的第三天,张学良不请自来,又来主动参拜。临走的时候,张学良对委员长侍从室主任兼侍卫长钱大钧说:“据委员长专列司机讲,机车车头气泵有点儿毛病,要到西安车站维修一下,时间不长,很快就会修回来,你看如何?”
钱大钧与张学良私交不错,不觉其中有何蹊跷,竟未加任何思考就一口答应了。事后,钱大钧想到需要向蒋介石报告这件事,继而一想,没有必要拿这芝麻大的小事去干扰总司令,更何况修车也是件好事。
就这样,蒋介石专列的车厢被巧妙地甩下,机车开进了西安车站。当火车头开走之后,钱大钧又若有所思地想到要找张学良说什么,可是犹豫一会儿,欲言又止。
张学良晚年评价钱大钧,是一“老油条”,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却把这“老油条”耍惨了。
幸亏钱大钧在西安事变中胸部中枪,差一点死掉,后来才保住性命,但即便如此,蒋介石依旧怀疑他跟张学良有私下交易,从此对其失去了绝对信任。
1936年12月9日,西安事变前三天,西安学生万余人在中共地下党的发动下举行纪念一二·九爱国运动一周年活动,其中有一项内容就是组织爱国学生沿西安向临潼道路前进,向蒋介石请愿。
蒋介石闻讯,震怒之余给张学良打电话,“西安的学生娃子受到煽动,要到临潼来找我闹事,令你立即出动部队,途中加以阻拦,如有暴徒不听劝阻,格杀勿论。”
接到蒋介石的这个电话,张学良做了两件事。
此时,张学良“捉蒋”的决心已下,为了防止学生把事情闹大,影响行动计划,他开车赶到临潼道上的十里铺挡住学生队伍,并且说了一段当场引起轰动的话:“我不是某某人的走狗!我在七天之内,用实际行动来你们。如果我做不到,你们在任何地方,可以置我于死地!”
在劝阻爱国学生的时候,张学良已经将“捉蒋”的先头部队掺进了游行队伍中,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调到了十里铺。
当时,蒋介石的特务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游行示威层面,未料到张学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了这一出“明修栈道暗度陈仓”。
提前调兵,未引起任何注意,这一点对“捉蒋”的成功,至关重要。
接下来的另一出戏,老黑认为最为精彩。
考虑到蒋介石的卫队中必有一批“大内高手”,张学良在挑选东北军“捉蒋”头领的时候,是下了一番功夫的,最终认定的孙铭九、唐君尧、白凤翔、刘桂五,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武林高手。
其中,孙铭九是卫队二营营长,张学良组织的“抗日同志会”行动部长,张学良的曾经保镖;唐君尧,在东北军中号称“唐二虎”,与张作霖的把兄弟汤玉麟“汤二虎”齐名,当时任刘多荃独立105师第2旅旅长,执行命令不拐弯,作风极为凶悍;白凤翔是东北军骑6师师长,刘桂五是骑6师第18团团长,两人同是绿林出身,皆为神枪手。
当张学良向这几位好汉宣布命令时,白凤翔说:“只见过蒋的照片,没见过本人,到时候乱军之中怕出错误。”
张学良沉思片刻,说:“没问题,我明天带你去和刘团长一道去见识见识。”
带“捉蒋”主将去“见蒋”,张学良在此处的胆略,确实不同凡响。
12月11日,张学良带白凤翔、刘桂五来见蒋介石,名义上的说法是,白凤翔准备去绥远组织敌后游击队进行抗日,刘桂五将回热河老家组织抗日游击队,两人都是抗日志士。
蒋介石见到白刘二人,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来访的动机以及背后潜伏的杀机。关于这一幕,后来有人评价说,蒋介石的威仪是假的,看人的眼光也不行,两名叛将刺客就站在面前,他竟然全无感觉,还一个劲地鼓励人家。
蒋介石后来也曾讲起这件事,他用自嘲的方式说,这是张学良为事变“画活地图”!言语之间,对其胆略也是钦佩的。
